「好吧!既然你这么说,我白吃白喝就一点儿心理负担也没有了。」我被张西「冷落」以后,我装出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愤愤地说。张西哈哈一笑,重重拍了我后背一下:「哈哈,我肯定不能和你客气。菲菲啊!你先找个位置坐,余斌帮我端菜。」「……」虽然很久没见,但一见面,当初那种感觉又回来了,这厮一口和我说了好多话,仿佛想把这么久的空缺都填补回来。以前种种,瞬间涌上心头。我和他之间的话题虽然一直停留在几年前,可并不影响我们话当年,仿佛又回到了以前那段年少轻狂的日子。我和林菲菲择窗而坐,让张西不用招呼我们,而这厮的确也没和我客气,扭头便走了。等他把其他桌忙完,才提着两瓶啤酒,朝我们这桌走了过来。「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提前打个招呼?这也太匆忙了,我都没来得及好好款待你们。」张西打开一瓶啤酒,连珠炮似的发问。我耸了耸肩,咧嘴一笑:「昨天才回来,这不陪菲菲回来参加一个项目汇报,明天就走。」张西一愣,缓缓吐了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怅然:「这这么赶啊?还想和你们多待几天呢!」我提了一杯,和他碰了一下,笑道:「没事,等下次吧!我们又不是不回来了。」张西翻了白眼,毫不留情地戳穿我:「得了吧!走之前你丫就和我说,没事就常回来看看,这一下就半年出去了,这次你丫要不是陪菲菲回来,估计还回不来呢!」我哭笑不得地摸了摸鼻子,「的的的,我自罚一杯还不行嘛!」冰凉的液体划入喉咙,仿佛被一股清凉的气流掠过。我放下酒杯,关心起了这厮的近况:「你最近怎么样?生意还好吗?」张西抹了一把下巴上的酒渍,开始和我吐槽生意如何如何难做,又说房东看他生意红火,动了涨租金的心思,他现在内忧外患,赚得大不如前,但收入仍然蛮可观的,在郊区又开了一家农家院,也搞得绘声绘色。话音刚落,他手机忽然响了,他拿起来一看,表情有些不自然。「喂……啊,行,没问题……」他讲电话的时候,时不时朝我瞟几眼,在挂电话之前忽然说:「那你过来吧!正好余斌也在这儿呢!」我心里一动,有些不明所以。等他挂了电话,我忍不住问道:「谁啊?我认识?」张西放下手机,眼神有些不自然,抄起酒瓶,仰头吹了一口,然后说:「嗯,我和你说,你丫可别生我气啊!」他神秘兮兮的样子让我心里有些忐忑,我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你丫少废话,赶紧说,到底是谁啊?」「赵岳。」张西吐出这两个字,我顿时愣住,表情凝固成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惊讶。周围的喧嚣瞬间离我远去,只剩下我和这个名字,在凝固的时空中交织。赵岳这个名字已经很久没在我的生活里出现了,曾经他是我生命中最鲜亮的色彩,如今已经随着我的青春一起被埋葬了。我淡淡地「哦」了一声,很久不见,再次听到这个名字,我心里已经翻不起任何波澜。「哦,我和他也很久没见了,来就来吧!」我又和张西碰了一下杯。张西松了一口气,仰头灌了一口酒,叹气道:「我还怕你生气呢!没生气就行,赵岳之前混得不太行,老婆和他离婚了,也找不到工作,就问我有没有工作……」张西一边喝酒,一边和我说起了赵岳现在的状况。赵岳的房子崩盘以后,老婆和他离婚了,他之前那套房子,写的是老婆名字,他名正言顺净身出户。不仅如此,他现在这套烂尾楼,每个月还要还3000块钱房贷,还要给孩子抚养费……张西呷了一口酒,说他开始也不想管赵岳,可看着家伙实在太可怜了,正好他的农家院开业了,就让他过去打理。张西说完赵岳的遭遇,我拿起酒杯,默默喝了一大口。浓烈的酒精味和烧烤味满室飘香,却无法掩饰我心里的那份沉静。张西说起赵岳,我就像在听一个陌生人的故事。没办法,生活就是这样,从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变数众多,有时候你以为春风得意,其实已经悄然埋下了颠覆的种子。赵岳的突然出现让我微微有些愕然,但并没有措手不及。有的人曾经在我心里无比重要,可放下有时候就是忽然一个瞬间的事。我们刚消灭两瓶啤酒,赵岳终于姗姗来迟。「哎呀,不好意思,我来晚了,对不住对不住。」赵岳小跑着赶过来,呼哧带喘,我盯着这家伙,才一年没见,他胖了不少,头发乱糟糟的,满面油光。从风度翩翩,变成了大腹便便。他跑过来这一小段路,仿佛消耗了我们所有青春。我现在有些理解,为什么说相见不如怀念了。如果不见面,他们在我心中,始终都是少年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