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所有人都得死!!啊哈哈哈!”
船舱的独立房间里,林骏还剩下一口气,被绑在了椅子上。
顾兆野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他身体发烫得不像话,仅存的力气都在刚才的搏斗中消耗殆尽了。
他体内仿佛有火在燃烧一般,江稚月拧开矿泉水瓶,清凉的冷水扑面而来,打湿了少年被划破的衣服,露出的结实肌肉在清凉的刺激下绷得更紧。
他目光恍惚,也看得出江稚月没有中药。
这说明她早有准备。
此刻,隐约听到外面传来枪械声,顾兆野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一直看着少女冷静的小脸,不舍得挪开双眸。
“这是你和秦肆的合作。”
当她亮出那把刀的那一刻起,半个巴掌大的利刃却能藏在发丝间,犹如发夹一样别在头上,逃过了检测仪。
这般精巧绝伦的利刃,是秦家独门锻造的专属之作。
林骏确保了万无一失,却输给了秦家的杀人利器。
顾兆野觉得有些想笑,牵动着唇角,却痛得倒抽冷气。
他身上的伤比林骏好不到哪里去,除了没有致命伤,鼻青脸肿的,处处都是伤痕。
林骏把他抓住,新仇加旧恨,先让大汉狠狠揍了他几顿,顾兆野快疼得浑身没有了知觉。
“你是不是觉得我不该来这里?”
江稚月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你一定是猜到了。”
“猜到了什么?”
江稚月,“我在车上和你说的话。”
顾兆野眼睛霎时一红,嘴角渗出的血迹染上了唇齿。
他紧紧咬住嘴唇,眼眸里涌动着晶莹。
男儿有泪不轻弹,连林骏都骂他蠢,认定他是自投罗网,仅靠着几张照片把他骗了过来。
顾兆野以为江稚月相信了这番说词,他不打算为此解释,他希望江稚月平安,只要江稚月平安,便无需多言。
可这一幕,又好像回到了他们儿时。
他们自幼一起成长,江稚月对他的了解,远远胜过他自己,每当生气闹别扭,大发雷霆,仆人们都战战兢兢,就连父母也摸不清他在气什么。
江稚月总能猜中他的心事,他会因为下雨而生闷气,因为天气炎热而变得狂躁,甚至觉得吃饭上厕所,穿衣服都是很麻烦的事,从而感到心烦意乱。
儿时的他非常无厘头,江稚月总能摸透他的想法,不曾想其实他也了解她。
听到她选择秦肆时,顾兆野的心被重击,那种痛楚就像是最珍贵的珍宝被人夺走,他的心剧痛难忍,一股想要放声大哭的冲动要冲破理智。
他的眼泪差点掉落,却不愿当着江稚月的面展露脆弱,于是迫不及待的逃跑,可等他站在路边,眼睁睁地看着那辆载着她的车以不寻常的速度远离视线时
“不管你想做什么,我只是想陪在你身边。”
不愿让她独自面对风雨,即使他微不足道,也希望陪在她身边,至少危险来临时,他可以为她挡住子弹,拖延时间。
他只是不想留她一个人
江稚月伸手将顾兆野扶了起来,唇角浅浅的弧度并不太明显,她便问他,有没有感觉好一点。
如果他还可以坚持,那么还有件事交给他做。
顾兆野明白女孩的每个眼神,刚才林骏扒拉白妍珠的衣服,还派保镖上前来扒拉他的裤子时,顾兆野本想反抗拼命的。
江稚月只是看了他一眼,他便安分了。
正如林骏把白妍珠推向他的怀抱,他也能准确无误地抓住江稚月的手腕,把人扯到怀里,当江稚月将发髻扯乱,一头乌发飘落下来,那发丝贴着他面颊扫过。
顾兆野和少女脸颊相贴,手掌相触,感受到她掌心的一抹冰凉,便明白江稚月想做什么。
如同此刻,顾兆野知道江稚月不杀林骏的理由。
林骏胸前被刺一刀,腹部中了一枪,眼看命不久矣。
江稚月却将他身上的伤口粗暴止血,把林骏绑在椅子上,并把椅子倒转过来。
林骏头朝下,破口大骂,“你个阴毒的小贱人,你他妈敢耍老子!你还想干什么?”
江稚月命令顾兆野割断林骏的手筋和脚筋,将他慢慢放血至死。
顾大少爷玩得野,论起杀人的勾当,还真没干过。
“这是你成为顾家继承人,未来必然要经历的。”江稚月的话掷地有声。
她在医院请求秦肆的帮助,秦肆随即安排私人医生为她注射了抗药剂,她也经历了药物的痛苦。
秦肆说,这是她选择的路,必然承受的考验。
他们每个人都要经历这样的磨炼。
江稚月蹲下身子,在地上找了一圈,捡起了林骏掉地的手机,上面显示了最新的一通电话记录。
她嘴角不禁露出了一抹讽刺的笑,如果林骏能够少吃一些违禁药,未尝不会发现她之前的情绪异常变化,哪有上一秒风平浪静,转头就泪流满面的?
事实上,她不过是听到电话那头盛老爷子传来的哀嚎声,而后用力拧了把大腿上的肉,强迫自己痛哭出声。
她是盛老太太的眼中钉,眼下盛怀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