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晚被云觞拉着快走了几步,等从拥挤的人群中走过,她再回头时,已经看不见云曦和虞清淮的身影了。
虞晚急急刹住脚步,伸手扯了扯云觞的衣袖,有些着急:“云觞,云曦和清淮跟我们走散了!”
云觞反手握住虞晚的手,神色镇定,“没事,他们不会出事。”
虞晚闻言,狐疑地打量着他,双眸微微眯起,带着几分探究:“不会是你故意把他们甩开的吧?”
虽然这么问,但虞晚觉得不太可能。
云觞是什么人,他可是稳重成熟,心机比城府还深的次辅大人,怎么可能做出把家中弟妹故意甩开这种幼稚的事。
然而,下一秒,云觞平静的声音传来:“我是故意的。”
虞晚顿时语塞:“……”
云觞像是没看见虞晚面上的无语,低声道:“有侍卫跟着他们,不会出事的。”
云觞如今身份不一样了,出行自然暗中跟着不少侍卫。
虞晚倒是没有不放心云曦和虞清淮,他们两人都机灵,没那么容易出事。
她刚要开口,一只温热的手掌突然包裹住她的指尖。
云觞与她十指紧扣,凑近她耳畔,轻声道:“带你去个地方。”
虞晚还没来得及多问,就被云觞拉着穿梭在庙会的小巷里。
巷子里的喧嚣逐渐被抛在身后,只剩下两人急促的脚步声和彼此的心跳声。
昏黄的灯笼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偶尔有雪花飘落,落在虞晚的肩头。
虞晚还没伸手,云觞已经抬手轻轻为她拂去。
没一会儿,他们来到一处挂满花灯的小院前。
院门半掩,云觞伸手敲了敲,里头传来一道年迈苍老的声音,“谁啊?”
云觞应道:“张伯,是我。”
院门缓缓打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探出头来,瞧见云觞,脸上立刻绽开笑容:“哎哟,是云公子啊!”
虞晚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的老人,确定自己不认得这个人。
被云觞称为“张伯”的老者察觉到虞晚的目光,朝她看过来,瞧见两人紧握的手,顿时露出一个了然的笑,“这位便是云公子的夫人吧?”
云觞颔首。
张伯连忙将门打开,侧身避到一旁,热情地招呼道:“快进来,快进来!云公子让我备的东西,我都准备好了。”
备的东西?
什么东西?
虞晚满心疑惑和好奇,侧眸盯着云觞。
但云觞显然没有现在就告诉她的意思,拉着她进了院子。
这是一间很简单朴素的院子。
然而却不华丽,却是别有韵味。
院子不大,院墙四周挂满了五彩斑斓的花灯,正中央的一棵老树枝桠上系着许多红色的丝带,丝带在微风中轻轻飘动。
地上铺着一层薄薄的积雪,被花灯映照得五彩闪烁。
院子一侧摆着一个小小的茶桌,桌上放着一套最简单的粗陶茶具,热气正从茶壶中袅袅升起。
虞晚没想到这一方闹市中还有这般悠闲自在的地方,眼中带着欣喜,低声同云觞说:“你怎么找到这地方的?”
“这位张伯又是谁?”
云觞拉着虞晚走到茶桌前,按着她的肩膀让她坐下。
“别急,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张伯进了屋,很快从屋内拿出一个约莫三寸高的白瓷罐,轻轻放在桌上。
他笑呵呵地道:“云公子,这是您要的东西。”
云觞看了眼桌子上的白瓷罐,向张伯微微点头,“多谢。”
张伯摆手,“应该的应该的,云公子给的银子,都够买下我这座院子了,这点东西不算什么。”
他脸上堆起来笑褶,“那我就先不打扰公子与夫人了。”
他从怀里拿出一把系着红绳的钥匙,“还劳烦云公子离开时替我将院子给锁上。”
云觞点头应下。
张伯也没再多啰嗦,脚步轻快地走出院子,顺手带上了院门。
院子里只剩下云觞和虞晚两人。
四周静谧,唯有花灯在微风中轻轻晃动,发出细微的声响。
虞晚的目光落在那个白瓷罐上,好奇心愈发浓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云觞没有继续勾着虞晚,一边打开瓷罐,一边道:“张伯做蜜渍樱桃的手艺极好,我便请他给我留了一罐。”
“这间院子是他做蜜渍樱桃的地方。”
“蜜渍樱桃?”虞晚惊讶了,这里竟然还有樱桃?!
随着瓷罐的盖子被揭开,一股甜香瞬间弥漫开来,馥郁果香勾得虞晚忍不住凑上前去。
瓷罐里,一颗颗饱满圆润的樱桃浸泡在晶莹的蜜液中,在花灯映照下泛着诱人光泽。
“真的是蜜渍樱桃!现在这个时节,哪来的樱桃?”
云觞拿起一旁的银勺,舀起几颗樱桃装在小碗中。
解释道:“是张伯早年偶然发现的法子,他将新鲜樱桃在特殊蜜水中封存,能延长樱桃的保存期间,滋味还愈发醇厚。我也是偶然间尝到,便想着带你来尝尝。”
“你尝尝。”
云觞舀起一颗递到她唇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