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酿(1 / 2)

竟不还 不若的马甲 1639 字 16天前

第53章桂花酿

陆秉攒了不少好人缘,事发后进出陆家的人络绎不绝,惊动了衙门上上下下所有官差,连县太爷都亲自来了。

风声一经走漏,又惊动了半座北屈城,命案一桩接着一桩发生,现在居然连衙门里的陆捕头都全家遭了殃,免不了人心惶惶。一石激起千层浪,保和堂的掌柜与何郎中双双挎着两大箱子药材挤开人群,急切地抓住拦在院门口不让他们进的衙役:“我是郎中,我是郎中,让我进去给老太太瞧瞧…

黑子眼睛鼻子通红,回头看见何郎中的瞬间,他嘴唇抖了抖,一张口肯定就哭了,所以他哽得发不出声来,竭尽全力的憋着,才能不让自己泪洒当场,只无力地冲何郎中摆摆手,像是在说不用了。

确实不用了,仵作此时已经在给老爷子和老祖母验尸了。何郎中医术即便再高明,也不可能起死人肉白骨。黑子摆手,又像是无声地驱赶他们,意思是:“回吧,大家,都散了吧。”保和堂的掌柜不肯罢休,一把抓住黑子摆动的手腕:“陆小爷呢?家里出这么大的事,陆小爷呢?”

陆秉不知所终了。

厨房的地板上除了陆老爹和老祖母身下的两大摊血迹,还有好几处血迹,留下的痕迹甚至可以看出,当时厨房内必然经过一场剧烈的打斗。而厨房至屋檐的地板上有一条长长的拖拽出来的血痕,俨然是有人将另一个浑身淌血的人拖了出去。

陆秉染了血的平安符正好落在现场,那是老祖母在长安的寺庙里求的,陆秉一直贴身带在身上。

截止屋檐外,大雨洗了遍天地,将所有痕迹都冲刷没了,所以他们根本无法判断那个血人被拖去了哪里。

衙役仵作除了围着案发现场团团转,屋外找不到任何人来去的线索。后来又得到隔壁王婶子证实,陆秉晌午时正在家中,她还过来送过两块豆腐。

那么浑身血被拖拽出去的人是不是就是陆秉?如此推断,头儿很可能凶多吉少了。

黑子几乎不敢往下细想,想岔了就跟要老命似的,于是他终于没憋住,在保和堂掌柜的这番追问下,背过身,抬手捂住了眼睛。不多时,太行道的修士来了,他们有的直奔命案现场,有的四下查看,李流云则迈进堂屋,看见听风知阖眼倒在软榻上,不知是睡是醒。而白冤立在榻边,手持银针俯下身,一根接一根地扎进周雅人的皮肉里。“你做什么?"李流云不放心地走上前,“听风知。”榻上的人毫无反应。

白冤不紧不慢地将银针刺入周雅人的太阳穴,语气毫无起伏:“他聋了,听不见。”

李流云这才发现,听风知的耳道孔竞在往外渗着血:“他怎么回事?”白冤挑了一颗揉成团的棉球,轻而仔细的擦拭周雅人渗血的耳道,简而言之:“作死。”

棉球很快被血染红,白冤扔掉,又挑一团棉球擦拭另一边耳道,才又补了一句:“为了找人。”

身处陆家院子,李流云不必刨根问底,扫过一地浸血的棉团,也知道听风知这么不惜代价是为了找谁。

李流云上前去摸听风知的脉。

白冤垂着眉眼,自始至终没分给李流云半个眼神,她在案几上捻一根银针,执于燃起的油灯上,以火舌舔过针尖后,才往周雅人的耳畔扎。白冤专注的转动银针,谨慎掌握扎刺的深浅,几乎耗费了大半个时辰,一丝一毫都不敢大意,直到将周雅人扎成只刺猬,总算卓见成效,缓缓止住了他耳道内的渗血。

白冤在心底松了口气,这才扫一眼旁边的李流云:“摸出来了吗,我有没有乘机害他?”

李流云不动声色撤了手:“听风知昨日冒死救你一回,我想你也不会乘机加害于他。”

白冤冷冷一笑,直起身:“我看你这人,表面上不动声色,其实心眼儿比这瞎子还多。”

李流云并不反驳:“仁者见仁,不过还是多谢你施予援手,才保住听风知不至于双耳失聪。”

失聪就不会再是听风知了,李流云是知情者,到那时,周雅人的下场必将凄惨。

他走投无路,薰目为瞽,以绝塞众虑,然后甘心在大牢里做个盲臣,费尽心机才在末路挣出这条转机,若是聋了……又聋又瞎是为废物,没有半点利用价值,那么留给周雅人的只剩死路一条。但他连死都没办法一了百了,还得流放下一世重蹈覆辙,继续他没完没了的因果报应。

白冤看周雅人的目光难得露出一丝悲悯。

为了找一个陆秉,他是真豁得出去,甚至连自身都不顾了,至于吗?然而周雅人的所作所为告诉她,至于。

之后的几日中,他稍一恢复听觉,就会立刻调动神识铺出去,在一切风吹草动中寻找关于陆秉的蛛丝马迹。

但是陆秉就好像从北屈销声匿迹了般,音讯全无。周雅人面无人色,脸皮甚至比棺材里即将下葬的陆老爷子还要惨白。白冤从不试图阻拦一个顽固的人,只偶尔隔着窗户冷眼旁观,随他去折腾,折腾到精力耗尽,耳边再也听不见半点声音,他才肯善罢甘休,力倦神疲的倒下去。

每当这个时候,白冤还是会看不过眼,她将酒坛子一撂,从铺着青瓦的屋顶落入房内,点燃灯火,打算再替他扎几针。谁知这次周雅人没有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