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其性子:“应该是不太经夸吧。”
经过北屈鬼衙门一行,他们真正见识了李流云的本领,无不叹服,林木很怀疑:“他这么厉害,天师难道不会经常夸他吗?”连钊认为:“他是天师亲传弟子,天师对他寄予厚望,平日里肯定颇为严厉,轻易不会夸。”
“说得也是。”
两人缀在李流云背后嘀嘀咕咕了一路,所言皆被藏身暗处的陈莺听了去。“太行道天师京宗亲传弟子,"陈莺探出头,目光紧紧锁定住李流云背影,眼睁睁看着这少年凭着所谓的“斗阵"之说,领着一帮少年精准无误摸索到了启门处,“这来头,果然不是庸碌之辈。”
陈莺在北屈藏头露尾的时候,虽没想过天师京宗会亲自出马,带头的起码也该是位年过半百且德高望重的长老级人物,结果太行道仅仅派了几名初出茅庐的少年来平事。
兴许是借此由头让他们下山历练的。
起先北屈闹出那么大动静,天师的这位亲传弟子却不慌不乱,处理得井井有条,然后毫不耽搁地来到此地,几乎没怎么在乱葬岗里绕弯子,就找到了斗葬的启门。
陈莺很糟心地想:老娘在这地头窝了两三年,从山这头跑到山那头,又是挖又是埋,都从来不知道此地另有乾坤。
这群少年一来就能摸对门,搞得她都想去太行山上拜个师。阿聪不声不响地在她旁边打手势。
以免打草惊蛇,陈莺跟他回了个“等一等”的手势,她倒也不是怕了这几个太行道弟子,就是觉得要谨慎行事。
等这群叽叽喳喳的少年仿佛探险似的踏入启门,陈莺才从坟丘后面现身。俗话怎么说来着,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一个二个的都是替她探路的。被当成探路者的少年们穿过启门就遭遇了风暴,兜头掀了个四仰八叉东倒西歪,慌乱中大家又抓又搂的欲想抱团。
林木高声嚷嚷:“不对啊,这“斗葬"里怎么会有八级大风,嗷嗷嗷师兄抱紧我……
“三木!"离他最近的师兄吼出一嗓子,猛地一把抱住林木,下场则是被一起卷上了天。
“鬼啊一一"有人嘶吼一声,尾音直接劈了叉,修士怕鬼也是蛮神奇。被卷至风暴中的少年们惊恐万状瞪大眼,且见半空中一颗庞然大骷髅头张开巨口,一口“吃掉"了五个少年。
太行道弟子生平头一遭见到这么庞大的巨型骷髅头,跟座山似的,更何况还被骷髅一口吞了,直接绝望了。
那一刻他们脑中闪过的念头皆是:完了完了,死了死了。“死了"的念头尚未完全落地,就被万箭齐发的场面吓了个魂飞魄散。说好的斗葬究竟是个什么地狱陷阱?
众弟子根本来不及从被骷髅吞吃后就要遭遇万箭穿心的场景中切换,刺激得人都傻了,哪能想到一脚踏进了绝境呢?哪怕天塌下来都要维持镇定的李流云也变了脸色,事态显然超出了他的意料。
然而密密麻麻直射而来的箭矢没有把他们扎成万箭穿身的刺猬,而是截止头顶被卷进了风暴之中。
惊出一身冷汗的李流云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扭过头,果然在风暴之下看到了衣衫翻飞的听风知。
听风知好似力不能支的轻晃了一下。
原本以为必死无疑的太行道弟子奇迹般活了下来,傻愣愣瞪着铜陵大眼,屏息闭气到差点窒息,他们三魂七魄才仿佛从阎王殿里挣脱出来,魂归肉身,约纷大喘一口,诈尸般从地上爬起来,目睹一场史无前例地以一抵万箭,不对,不是以一抵万箭,因为那半空中分明还有一道快如残影的白影,在风暴中卷起一场盛大的霜雪。
眼花缭乱的太行道弟子异口同声。
“什么情况?”
“怎么回事?”
“听风知!”
周雅人无暇他顾。
若说同门几人没一个发现,李流云却是看清了他们是被什么东西吞噬的一一那是一座累累尸骸封筑的京观。
“斗葬竟是一座京观墓。"李流云脱口,“听风知,这是以古战场杀气形成的十二杀局。”
“什么?“连钊一连三问,“什么京观?什么古战场?”李流云没工夫跟他多作解释,对风暴之下的周雅人道:“这些杀气是当年的一场战役。”
杀气化作战场上的万箭齐发,直接将他们拖回到古时的战场中去。且不追究这帮太行道少年是怎么找到这来的,李流云善于洞悉各种法阵,他的到来对周雅人而言绝对是莫大的助益:“什么十二杀局?”“这是以地法天布罗的斗阵,封镇京观压胜众兵亡灵,使其魂囚斗极。你我皆知,北斗勾连空间与时间,斗柄运行所指可辨四时、十二地支。”无需李流云多作解释,周雅人便已明了,此乃天道星学,可观星授时,宫中有专门负责历法、天文、星占的天官,一直遵循天有道则不失秩序。北斗七星运行一周刚好为一年,十二地支用以纪时、纪月,地支纪时时将一日分为十二个时辰,就是李流云所言的十二杀局。
连钊也不是无脑之辈,他盯着被暴风霜雪消弭的危机,完全没办法松口气:“也就是说,一日十二个时辰都将杀气冲天?!”李流云不置可否:“万法皆从斗出,万神皆从斗役。"此言讲的便是,所有道法都与星斗离不开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