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姒此言一出,可以说那朝堂上简直就是瞬间寂静,一片无声。
一群大臣眼皮子直抽,几乎都不敢看那王老太傅的脸色。
勇,太勇了!
圣女殿下真是好大的胆子!
这话简直就差明着说,你王老太傅背弃了陛下!
这话之重不比王老太傅刚才对温姒那妄加揣测的叛国之言差到哪里去。
而且王老太傅那还只是揣测。
可温姒说的却是现下有目共睹。
不然你王老太傅现在站在这儿是干嘛?
谁不知道今个儿是圣女与镇国公之间的对峙?
人家陛下都让通融一下了,那镇国公都还没亲自跳出来,你王老太傅却非是不行。
这要不是受了那镇国公的指使,谁信?
“胡言乱语!”
王老太傅气得七窍生烟,“老臣身为三朝臣子,忠于太上皇,忠于先皇,更忠于陛下,此一生哪怕是死也不可能背主,圣女之言实在有辱老臣对陛下的忠心!”
“陛下,今日若不能让圣女说个清楚,证明老臣之清白,那老臣今日不如就撞死在这大殿之上,以死明志!”
“王老爱卿,你何必如此?”
皇帝明启乾叹了口气,对这位三朝元老也是颇为无奈。
“想不到堂堂三朝元老不以事实说话,反倒是爱倚老卖老,以命威胁,只是不知王老太傅那‘以死明志’之言究竟想威胁谁?又是受谁指使?!”
北辰渊可不像皇帝,他身为战功累累的战王亦是摄政王,他的功绩和他自身的尊荣可是胜过“三朝元老”这个名头的百倍。
当年若不是他主动领兵迎战,在短短数年之内就平定了外乱的话,只怕王老太傅这个三朝元老都坐得不一定稳。
所以皇帝有所顾忌,但他却可以毫无顾忌。
一个都快埋进黄土里的老头子,凭什么这么欺负他的无忧?
就欺他无忧人小又善?
“摄政王殿下!你凭什么这么说?老臣何时倚老卖老了?”
王老太傅怒声质问。
“就凭你王老太傅对人家小姑娘妄加揣测可以,却不准人家小姑娘以牙还牙以同样的方式定论你。”
北辰渊冷着一张脸,眼底尽是讥诮:“您老想在这里糊弄是非,以为本王的眼睛是瞎的?以为本王的耳朵是聋了吗?”
“你——!”
“行了,别你你你了,王老太傅若是不想毁了自己的一世英名,便就此退下,少再说什么撞死朝堂,以死明志的话。”
“否则,本王便真要认为你王老太傅是受了他人指使,在此借题发挥,威胁陛下,意欲背主。”
说到这里,北辰渊还冷笑一声,森冷的目光扫过镇国公等人,警告道:“不过若是真有其事,本王定会替陛下手刃背主之徒,踏平九族。”
温姒瞬间心中一定。
她睁大眼睛看向北辰渊,像对方投去无比感激的视线。
她的年龄和资历确实无法与王老太傅相比,所以在回击了王老太傅一句之后,她便选择了闭嘴。
因为在这之前,北辰渊便告诉她,这一人交给他来对付。
最后的结果显然,这朝中还真就只有摄政王殿下可以压得住这位三朝元老。
王老太傅佝偻的身子微微一抖。
他叹了口气,看了看殿中央始终面不改色的温姒,而后向温权勝投去隐隐的目光,示意的摇了摇头。
罢了罢了,到此为止吧。
说实话,圣女改姓的确与他无关。
若不是昨夜镇国公忽然以此前人情拜托,他是根本不会插手其中的。
但如今也没办法,他已经尽力了。
要是再说下去,他恐怕也会被陛下视为眼中钉。
之后的下场,怕是不比那杨尚书能好到哪里去。
不,杨尚书也仅仅只是惹怒了陛下而已。
可他为了还镇国公的一个人情,如今却是连着摄政王都已经惹怒了。
这位煞神,那是真的说杀就杀,毫不眨眼。
让他为了一个人情搭上自己,甚至是搭上一家人的话,那可就太亏了。
看懂了王老太傅意思的温权勝沉了沉脸色,随后转头意图寻找他昨夜联系好的另外一人,也就是御史大夫。
可谁知他回头看了一圈才发现,今日御史大夫竟然并未上朝。
这是怎么回事?
温权勝立刻看向他的大儿子温长韫,用审视的目光质问着。
温长韫正是御史台的御史中丞。
他察觉到自己父亲的视线后,只随便比了个生病的手势,而后便不再管他的父亲。
甚至就连温权勝用眼神威胁他,他也半点不理会丝毫。
这顿时气得温权勝心中怒火腾腾。
要是这还看不出来是他那大儿子动了手脚的话,那他也白做这么多年的镇国公了。
好好好,既然就连他一心培养出来的嫡长子,如今也不愿向着他,那他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三手乃至四手的准备全都没达到他预想的结果,温权勝就算再想稳坐钓鱼台他也坐不住了。
“陛下。”
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