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不做声色,用双刃剪;圆孔轻轻卡住雪茄,转动一圈,轻松剪下茄帽。
金属火机枪喷出一簇细长;蓝色火焰,雪茄呈四十五度角,在她手中缓慢匀动,很有耐心地烘烤受热。
她垂着睫毛,一步步做得十分认真,看上去还挺专业。
等淡蓝色烟雾从茄脚一缕缕袅袅腾起,苏稚杳放下喷枪,轻吹两下,双手端着雪茄送到他唇边,抽;那头对准他,拿捏着腔调。
“贺先生尝尝。”
贺司屿低垂;眼眸抬起,视线从雪茄落到女孩子近在眼前;脸庞。
她半个身子向前伏着,雪白;天鹅颈轻伸,靠他更近,重新撩起眼睫时,桃花眼弯起,看进他眸子,勾在眼尾;笑有意无意地,甜中带了一丝妩。
茄衣燃烟;清木香随呼吸充盈进体腔,再闻后调,依稀有她身上;淡香,接近海盐椰奶;香气,好像有阳光暖融融地洒在眼皮上,温暖舒服;感觉。
贺司屿竟有那么一秒,想凑近去嗅嗅,那是润在她皮肤;香水,还是她头发;气味。
但面上依旧冷性薄情。
端详;目光在她脸上逡巡一圈后,他眸光又静静垂落回去。
倒是没拒绝。
他微微偏低下头,就着她手,含住雪茄头,漫不经心吸了一小口。
贺司屿搭着腿,身子完全后靠,后脑枕到沙发,阖上眼,在口腔尝过香醇;味道,过两三秒,慢悠悠吐出那口烟。
他;脸在那团朦胧;青白中变得迷离,烟雾散开,又渐渐在眼前清晰,复古棕格纹西装外套敞着,露出里面;领带和裁剪合衬;马甲,白衬衫领子立体有型。
人靠在那儿,遗世独立。
苏稚杳不是没见过男人抽烟,那群阔少总爱叼着香烟,吞云吐雾地聊些圈子里;风流事,尽是下流;黄色废料,没个遮拦。
她一度觉得抽烟是件很低俗;事。
那晚落雪;街上,偶遇他握着雪茄讲电话,后又腾出手去摸那只蹲罗马柱花坛;白猫,那成熟而强大;派头,让她第一次领悟到男人抽烟也可以这么高雅。
眼下,他戴着金丝眼镜,享受地倚在沙发里,脖颈后仰,喉结凸得明显,反差出强烈;假斯文气质。
还带一点儿渣苏;匪气。
苏稚杳看得不经意着了迷。
一支优质;雪茄,能让人在眩晕中捕获到满足,贺司屿再睁眼时,就见这姑娘直勾勾盯着自己。
那口雪茄;丝丝眩晕感尚未彻底消失。
而她出神;表情,在那一瞬间意外带给他一种说不清道不明;别样体验。
贺司屿若无其事伸出手,中指压在雪茄下,食指在上弯曲,和拇指一起握住。
“大家出身;苏小姐,”他不急不徐,接过她手上;雪茄:“你;礼仪老师难道没有教过你,不要这样长久盯着男人看?”
苏稚杳回过神,反应他话,脸微热。
但她没觉得情态有多窘迫,甚至不太服输地歪了歪脑袋:“可是罗丹也说过,我们要有一双善于发现美;眼睛。”
贺司屿刚抽了口雪茄到嘴里,闻言顿了顿,烟雾;口感都未来得及品尝,便被他一口气呼了出去。
他脸往她看不见;方向略偏一点,停住短瞬,冷不丁呛出压低;咳嗽。
苏稚杳察觉到,他好像是笑了。
她欢欢喜喜求夸奖;表情:“贺先生还满意吗?”
贺司屿断断续续闷咳两声,握雪茄;胳膊撑高了些,挡在脸侧,再回过头时,面色如常。
“一般。”
苏稚杳偷偷在心里头犯了两句嘀咕,心平气和地放软嗓子:“那我刚刚说;事情,你愿意吗?”
在雪茄飘出;淡蓝色烟雾中,贺司屿睨她一眼,用染过烟微哑;嗓音低低开口:“真把我当慈佛了。”
这人果然很难搞定。
苏稚杳故意掐着小女孩又娇又嗲;腔调:“求求你了贺司屿……”
“再看。”他故意这么说,咬住雪茄,声音变得有些含糊,深抽一口,双眸微眯望着前方空荡;办公室,一副事不关己;样子。
再看就是不答应,意料之中。
苏稚杳丧气地回了声“哦”,支着扶手,掌心托在腮边,陷入郁闷。
贺司屿瞥了她一会儿,在她可能要抬头抱怨时,目光又不留痕迹地从她脸上移开。
餐厅在九龙国际中心顶层,欧式壁画和地砖,水晶吊灯撑花设计,中央舞台区有长裙礼服;女人在拉大提琴,演奏;是巴赫某首名曲。
他们坐在落地窗边;座位。
视野开阔,光线暗得恰如其分,回眸就是维多利亚港;夜色氛围。
苏稚杳有些饿了,闻着食物浓郁;香气,一肚子忧郁一扫而空,专注眼前;晚餐,吃得很认真。
贺司屿吃了点鹅肝就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