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清了清嗓子,大声道:“青竹,是我。”
紧闭的门静了半响,然后缓缓打开,露出个脑袋。
青竹仰着脖子看到骑在马上的苏雨安发丝凌乱,脸上也带着泥点,急声道:“公子可是受伤,怎这副样子?”
苏雨安轻声安抚:“无碍。”她伸手朝李鸿煊方位指了下,介绍道:“这位是当今瑞王,还不见过。”
青竹听后脸色顿时苍白,跪下忙说道:“女婢失礼,求王爷恕罪。”
李鸿煊正色道:“无碍,起身。”
她傻傻的站在原地看着自家公子,不知道到底该不该绕过瑞王去扶小姐下来。
迈开半步,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李鸿煊直接抬手将苏雨安从马上抱下来。
眼瞅着她将手搭在瑞王的脖子上,像是重复过无数遍,十分熟稔,青竹眼睛直接瞪圆了,忍不住惊呼出声。
两道视线一同朝她看来。
青竹忙低下头,默默跟在后面,不敢吭声。
苏雨安轻咳一声,大意了,忘记已回到京城,李鸿煊伸手过来,她就那么自然的搭了上去。
遮掩住脸上的不适,她有些心虚的嘱咐道:“青竹,你到前方带路,我腿伤有些重,暂时无法下地,需休息一会儿。”
青竹听罢心立刻揪了起来,恨不得立刻将人从头到脚查看一遍。但碍于王爷在此,只得暂时压抑住心里的担忧。
她走在前方,只听后面的对话传来。
“我让王府的常用的大夫过来为你看诊?”
“不必,已有王爷赠予的药膏,在家休养几日便好。”
“我让长喜过来伺候你两日,你府中无个男子,多有不便。”
“万万不可,只是小伤,稍微休息片刻便能下地。”
......
青竹越听越不对劲,脸上直接浮现出一抹愁容。若是夫人在世,绝不会让小姐同男子这般亲近,她们小姐可还未曾定亲,女扮男装本就有失名节,现同王爷如此亲近以后恢复身份可怎么做人。
女子名节可是大事。
她快步推开卧房的门,将人引到床边,娴熟的将棉被拉开,轻声道:“劳烦王爷将公子放到床上。”
李鸿煊看着她如此驾轻就熟,眼神越发变得幽深,他弯腰将人放下,抢先一步拿过被子慢条斯理的给人盖上。
青竹讪讪的站在一旁,尴尬的看着。
李鸿煊维持着半蹲的姿势,两目低垂,若有所思道:“往日你习惯侍女伺候?”
“你毕竟是个男子,当是要注意男女之间的距离,毕竟方才还托我为青竹谋个亲事,本王心中倒是有个合适的人选。”
青竹听至此脸色煞白,她立刻双膝‘咚’的一声跪下,豆大的眼珠从眼眶滚落出来,声音颤抖:“奴婢大胆求王爷莫要为女婢的事情忧心,公子未成家之前,女婢绝不会离开。”
“哦?为何非等她先成亲?莫不是你对你家公子?”
他话里的未尽之意,任谁都能听的出来。只是青竹不懂,为何王爷会往这处发问。
她被惊的眼泪都忘了继续流,怔怔的看着自家主子,神色迷茫,失声道:“王爷...怎会...”
苏雨安此刻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哭笑不得,耐着性子解释:“王爷可需彻底放心,不论未来我同何人成亲,都不会是青竹。”
她挑眉一笑:“你说对不对,青竹?”
“啊...”青竹还有些呆愣,她傻傻的问:“为何公子亲事和我有关?奴婢...奴婢有些糊涂。”
观她当真毫无一丝想法,李鸿煊忽的眉间舒展,他起身道:“你便在家好好休养,若有事可差人去王府报个消息,本就错过除夕,那就趁此好好修养一番,上元节后再去大理寺。”
“是,多有不便,恕无法相送,只能让青竹代我。”苏雨安拱手行礼。
“无碍,不必送,照顾好你家公子。”李鸿煊摆摆手,转身朝青竹吩咐后便离开径直离开。
青竹听到脚步声消失,蹑手蹑脚走到门外,看到高大的身影彻底消失后,迅速跑回床边,伸手就在苏雨安身上四处检查,嘴里不忘念叨:“小姐,你怎能一去就是这么久,女婢都急的差点去大理寺去抢人,这好好的出去,回来怎还落得伤。”
“都哪里受伤,快给奴婢看看。”
苏雨安任由她挨个查看,没有丝毫不耐。
待青竹手上动作缓慢,她才启唇安慰:“那日同你道别,我亦未曾想过是去前往庐州,在那处逗留长久,你放心,我无事,只是头次骑马受了些皮肉伤。”
“你家小姐还有大事未做,怎会让自己出事?”她扬起一个笑脸,想要安慰眼看又要流泪的人。
青竹伸手帮她把裤腿褪下,看着原本白嫩的皮肤变得青紫交加,甚至整个腿比平日肿胀许多,终是没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