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擒住了手腕,指腹轻轻摩挲手腕内侧。
稳稳的,再也没松开过一点。
刘巧娥:…行吧,手腕也行吧。
秦仙都目光落下,不禁又是一笑,饮尽杯中酒。都说玉剑丹心,剑中君子,如今看来这君子倒是小心眼得很。酒过三巡,月上中天,秦仙都站起身请辞。刘巧娥没多想,一意挽留,“天这么晚了,要不还是干脆留宿吧。”秦仙都:“留不得,留不得,我若再没脸没皮赖在这里,岂不是又委屈了慕道友?”
刘巧娥奇怪看了眼慕道瑛。
慕道瑛咳嗽了一声,没反驳,当然也没挽留。秦仙都走后,慕道瑛这才又牵起她的手,催她回屋,“走罢,下次总有见面之机,你若想他,我陪你去玉京。”
刘巧娥皱眉:“我想他作什么?”
慕道瑛推开门,给她打水洗漱。
刘巧娥只好暂时歇下了询问的心思,先洗去一身的酒气。慕道瑛在她之后洗干净了出门见她正在擦头发,便冲她招招手,将巾子拿到自己手里。
半抱着她替她擦头。
秦仙都一走,刘巧娥想起有关孟慈的事,正要开口。哪知,慕道瑛清润的嗓音响在头顶:“那日你问我介不介意。”“如今我可回答你。”
青年替她擦干净头发,干脆将她整个抱进床上,同她并排躺下。“在意,如何不在意。"慕道瑛一字一顿,轻声说。刘巧娥心里猛地漏跳一拍,“慕道瑛一一”慕道瑛却不看她,也不想她看自己如今这小气模样。一意盯着床帐。
“自己名正言顺的妻子,每年都要去给另一个男人吃斋扫墓,我若当真能等闲视之,那便不算个男人了。”
“孟道友是个好人,我自愧弗如,众人都奉承我一句剑中君子。“慕道瑛淡淡道,“不过是不谙世事。不晓人间疾苦,花团锦簇堆出来的漂亮。”“他才是个真君子。
“他救你性命于水火,又以跬步躬行千里之遥,拯苍生之万千,证得自己的道心。
“我不如也。瑛,本不该吃味。”
“斯人已逝,我若还要跟个死人拈酸吃醋,那真是枉为人了。"慕道瑛终于忍不住袒露自己的真心。
他哪里来得吃醋的理由?可他字字句句,都快掩饰不住的酸气冲天了。孟慈毕竞死在了他手上……想到这里,慕道瑛闭上眼,压抑多年的心绪一朝吐露,他心底活像打翻了调味料,又酸又苦,有苦难言,不禁恍惚。“宁瑕一一"刘巧娥的嗓音响起,拍拍他的脸颊。“我不是这样想的。”“你……“漂亮话她不会多说,只笨拙说,“你很好的。你是个真君子。”慕道瑛心里一动,忍不住睁开眼,握住她的手,顺势摸上她的脸。刘巧娥犹豫了一下,将头脸乖乖往他掌心一送。往常一身刺,而今倒像只小狗。
慕道瑛心里顿时就化成了一滩水,捧着她脸,低声说:“人非圣贤,我也只想你眼里只我一人。”
他抚了抚她的唇。指尖温热,刘巧娥眨了眨眼,正要开口说话。慕道瑛却忽然又轻轻将她推开了,自暴自弃,苦涩道:“我是不是很卑劣。”
“同孟兄相比,我拥有彼此相伴的漫长余生,却还贪心不足,强求那一年之中的三天。
“如此不知足,岂非又要惹你生厌?”
刘巧娥一愣。她总算知道为何慕道瑛明明行动表现得如此大度疏朗,细节却总这么别扭小气了。
生厌?刘巧娥挠挠头。他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他这样说话,这样失落的楚楚可怜的神态,她非但没觉得厌恶,倒是忍不住一连心心软,觉得他可怜可爱。
更因他吃味满足了内心说不清道不明的虚荣心,有些美滋滋的。这男子爱我至甚呢。
“所以,你是装出来的大度?"她想了想,恍然大悟,“今天秦仙都来你也不开心是不是?”
慕道瑛顿了顿,挣扎了好一会儿,正直单纯的慕君子还是决定如实以告,“若非如此…你又怎会今日这般怜我?”
坦诚布公,不是件轻松的事。他面露不自在。刘巧娥见他羞窘,忍不住扬起唇角,飘飘然地笑了。慕道瑛看了看她,突然翻身而上。
腰间环佩叮当作响。
“哎呀!!你害羞了是不是!不好意思让我看了!”他不言不语的霸道,令她大吃一惊,脸红心跳,下意识去躲,去挣。她躲着他,试图挣出他怀抱,绵软的四肢却撑不起身子,“等等一一别乱动!”
床榻间空间太小,她轻而易举就被慕道瑛追上,他追得她,将她拖回身下,禁锢住她双臂。
她嘤咛一声,眼里泛水。
他明明还什么都没做……慕道瑛有点无奈,但更多的是情动,谁叫他太吃妻子这套,身下如电流蹿过,很诚实地被她这模样勾起暖昧绮思。刘巧娥忍不住惊叫了一声,为那沉甸甸压着她腿的热度。太夸张,太吓人,“下流胚。”
怎么在一起日久,他倒是越来越混不吝,不要脸,愈发下流了?总不能是她这个合欢宫主不学好,带他走上了邪门歪道?她神走天外,他不满她心不在焉,忍不住埋头咬她肩头一口,很轻,泄愤般,"“娥娘…”他短促叹息。
为她磨人,轻而易举乱他心曲。
说起来,他们已经很久很久没有